家父曾問：為何法鼓山的寺院、道場都如此雅緻有品味，低調有氣質，而且法師看起來都很斯文?

我說：這不是巧合，亦非偶然，而是聖嚴師父當時的“願”，讓這裡成為學習型組織，願意進來的每一個人，都在學也還在學，正在修也實在修。

法鼓山在桃園大溪的齋明寺，是座百年古蹟，後邊連接著清水模建築、櫻花道、翠綠地。在齋明寺的一日禪，是筆者參與多次禪修當中，法師講話最少的一次，卻是很有啟發性的一次。法師引導練習「直觀」，以沒有任何想法或既定的價值、慣性、喜好、定義來看出去，讓自己成為“誠實的底片”，如同無塵的反射鏡，反映如實所見。有學員分享直觀，發現一根草的樣子、一陣風的吹拂、一道光的折射、一隻手的樣子，都變得十分不同。也許，最後不知道這是什麼，只是看，就是看，沒有任何的辨識與認知。

在直觀的過程，筆者認為，直觀的對象雖然沒變，但遠近距離、時空交錯，造成作用與感受的不同，例如太陽若出現在你面前，可以將你融化，而遠遠地卻可以溫暖大地與每一個人。下次也許回來練習，”直觀”齋明寺，同時也試著直觀未來虛擬世界的「元宇宙」(metaverse)。

一日禪的經行、托水缽，許多人小心翼翼地呵護著那一缽水，經歷原地轉圈、猜拳、與他人換水缽等過關設計。

一位師姊分享，她曾經在托水缽過程中非常小心謹慎，而最後到達終點時，卻是被要求托著水缽跳三下，馬上水濺四溢，師姊當下體悟到，不就一切是空的，過程中對於不要讓水溢出的執念，反而成為路上的牽絆與限制。

筆者第一次托水缽，體悟到，直觀這水缽、水缽是否真的存在，缽裡到底有沒有水呢？是水缽跟著你，還是你跟著水缽？「是水跟著你，還是誰跟著你」。

撰文：李欣龍